熊丙奇：唐駿死不認錯才符合社會“常理”

熊丙奇 21世紀教育研究院副院長

原題：唐駿的“洗具”，社會的“杯具”

據《廣州日報》報道，12月10日，唐駿再度在自己的微博上“現身”，并連發8條微博，對自己的“學歷門”事件進行公開回應。與5個月前方舟子質疑他學歷造假時拒絕認錯的態度相比，唐駿這次態度仍很強硬，堅決否認學歷造假，但承認自己在這件事中有責任，責任在含糊，不透明，是虛榮心造成的。對此，方舟子毫不手軟，“大棒”伺候，稱唐駿不要臉皮了，拒不認錯是一種無賴行為。而在網上，“挺唐派”和“倒唐派”也斗得不可開交。

唐駿高調復出，而且態度強硬、堅決否認造假，多少有些出乎公眾的意料。

一個人犯了錯，但卻不認錯，大致有兩方面原因，一是本人的是非觀念有問題，而外部環境也不告訴他明確的是非觀，其本人很難真正認識到錯誤；二是本人知道何為對何為錯，但如果外部環境很“寬松”，甚至對其表示支持，則選擇不認錯。需要注意的是，上述“外部環境”，主要為與當事者利益密切相關的集體。“學歷門”之后，見諸報端的有限幾次消息，足可說明，利益密切相關方的態度，對唐駿的選擇至關重要。

首先是新華都集團，這是唐駿先生的“東家”。據經濟觀察網7月24日報道，新華都的一位核心高管在接受采訪時坦承，盡管唐駿“學位門”是其個人的問題，但新華都的企業形象還是受到了嚴重的負面影響。這也就是新華都集團對唐駿事件的最高層次表態了。此后不見該集團對此有何動作。記者從新華都集團內部人士處獲悉，唐駿并未從新華都集團離職，職務也沒發生變化。既然“東家”力挺，“學歷門”對唐駿也就不傷筋骨。

其次是唐駿的中學母校。據《揚子晚報》7月19日報道，7月18日，唐駿參加江蘇省常州高級中學80屆同學聚會，作為學生代表進行3分鐘左右的發言，唐駿在發言中稱，“在過去的兩個星期里，各家媒體鋪天蓋地地在報道一個人、一件事，小到老百姓，大到中南海都知道他，由此可知這個人到底有多知名。他就是省常中的著名校友——唐駿。”在短短3分鐘的發言中，典型的唐氏幽默博得了現場在座校友的一陣掌聲。學歷門之后的唐駿，依舊是母校的驕傲、學生代表，發言還獲得“一陣掌聲”，這對唐駿來說，自然是莫大的支持。

再來看唐駿所在的企業家圈子。中國經營網12月8日報道，12月5日，2010中國企業領袖年會現場，唐駿的出現引發現場的一陣騷動。眾多參會人員蜂擁而上，有合影的，有要簽名的，從電梯口到論壇現場，唐駿走了十幾分鐘。唐駿表現得很淡定，他說他以娛樂心態看待“學歷門”之后的種種。“我過去就是從煩，到理解，到現在我覺得更加像娛樂。”或許連唐駿自己也沒想到，自己還這么受到追捧，還有那么明亮的“明星光環”。在如此情形下，不高調復出，簡直都對不起粉絲了。

從唐駿“學歷門”，我們見證的是一個社會的道德觀念，當社會沒有了基本的是非原則和道德底線，對造假、誠信問題進行無原則的縱容，給予的不是譴責、處罰，而是掌聲、膜拜，其結果就是造假者不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，甚至即便意識到有錯，卻拒絕認錯，粉飾錯誤。唐駿的高調復出，對其職業生涯來說，可稱為度過危機的“洗具”，而對社會來說，卻是“杯具”。